济海云帆

一个职业媒体人的喜怒哀乐,一个词曲创作者的爱恨情仇,一个业余吉他手的酸甜苦辣,一个手机摄影师的春夏秋冬

生日

我有三个生日。一个国历的一个农历的,还有一个是因户口本搞错的法律意义上的生日。

依我们家乡风俗的习惯,我们过生日是算农历的。在我的印象中,五年级以前,我没有过过生日。如果非说过了,那是生日那天早上的那锅粥里肯定会有两个煮熟的鸡蛋。上学之前我自己静静地吃着这两个生日专属礼物,却没有“生日快乐”。

大概十一二岁的时候,我突然关注起我的生日来了。在此之前,我的生日就是两个鸡蛋。后来,知道别人的生日是热热闹闹的,一帮同学朋友,一个大蛋糕,一堆零食,外加大家温馨的“祝你生日快乐”,我才知道原来生日是这么过的,我的生日是这么的寒碜。于是,我便吵着妈妈说要在生日那天吃蛋糕。妈妈满口答应地说好。

生日那天回家,我欢呼雀跃地跑回家,却没有发现家里有任何蛋糕的盒子。中午,我迫不及待地问妈妈要蛋糕。妈妈笑嘻嘻地端出一个平时装菜的小铁盆,放[separator]在一个盆子里倒扣了一下,一个黄黄的膏状物就立在了盆子里。“呶,这就是你的蛋糕……”失望的我撅起了嘴,心里暗想:我就知道会是自己做的。我狠狠的用汤匙舀了一小口放到嘴里,把“蛋糕”往桌上一丢,大喊了一句“一点也不好吃”,便抓起书包跑出去了。

从阳春回揭阳,那是春节过后不久的时候,再过不久,又是我的生日了。那时候我是插班生,有一次我跟同学提起了过些天就是我的生日,同学便说“生日要请客”。于是我便开始打听生日要如何请客。这次,我没敢再向妈妈要蛋糕,只托她去买一些零食回来,这些零食是同学指导说“要有的”,我不知这个“要有”是什么概念,现在想起来会不会是一些他喜欢吃的东西呢。于是生日那天晚上几个同学如约而至,我想想,应该不是我的面子有多大,而是那几盘零食吸引了他们罢。

我记得那个画面:昏黄的灯光下,妈妈坐在床上织毛衣,我与几位同学围着几盘“瓜册”、“花生米”之类的零食,一边说着,“嗯,生日就是这样子过的……”,然后就一起聊天,聊天的内容我不记得了,只记得那晚依然没有“祝你生日快乐”,却第一次让我有了过生日的感觉。

大一刚入学没多久的时候,我和我们班的几个同学常常一起逛街。有一次,我在一个卖单车的地方指着一辆长得很奇怪的自行车,逗逗同学说,“过两天我生日了窝,你把这个当我生日礼物吧”。没过多久,恰逢班里有活动,一起到一滩烧烤、过夜。天蒙蒙亮的时候,第二次来海边的我坐在海滩望着远处发呆,突然那几个同学就鬼鬼地走过来,把一件衣服往我身上套,然后围着我转圈唱着“祝你生日快乐”。我才知道,同学把我开的玩笑当真了,给我买了两件衣服当生日礼物。我忙澄清说“我的生日还远着呢”,他们说不管,反正给你过生日了。于是,我便在南海边,太阳即将升起的时候过了一个不是我生日,却是属于我的生日。

工作后,也就是去年,我第一次过了同时有蛋糕、有朋友、有零食、有“祝你生日快乐”的生日。那天晚上吃着蛋糕,那味道让我突然想起了当年妈妈自制的那一小勺蛋糕,那味道是一致的,那就是属于我的甜甜的幸福的味道。

2008-3-29  /  济海云帆  /    /   闲扯杂谈   /